當一件意外發生時,我們說「那不應該發生」是一種抗拒。我們把期待放在自己認為事情應當如何發生的方式上面。那等同不承認它已經發生,我們在否認事實。
它是什麼就是什麼,是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。而不是說:「它本來應該這樣。好奇怪或為什麼? 我沒有看到我所期待,我很生氣,他們應該…。」這種態度將像一條溜狗的牽繩,使我們被迫繞著很小的圈子打轉,一再經歷相同的模式。
我推薦的方法是: 接納它,承認它,整合它;經歷它,探索它,審視它。善用事件的經歷,把自己帶到更高的了悟,以釋放掉那條牽繩。
一個實例
小美說:「還沒審視完跟妹妹發怒的事情,昨晚就又跟爸爸吵架👻 所以先把爸爸的禮物拆完。早上看到發怒的同學,彷彿看到了我自己! 覺得老天爺很厚愛我,一直在給我訊息,或許我還不能精準審視自己,不過可以比較放鬆看待自己跟別人,學著給大家一些空間。」
我:「找出妳一再經驗到的模式,寫下來。」
「爸爸的部分有寫下來」
「這些事情都有類似的模式: 生氣-不滿-發怒-…」
「對,都是這樣的模式,生氣-覺得應該怎樣-沒按照我認為的應該-暴怒-口出惡言-後悔。不管什麼事情,人事物改變,情緒都這樣發展耶!」
「這就是妳一再經驗到的模式。」
「是的,我知道這個模式很長時間了,卻還沒有改變。」
「妳從這些情境中學到了什麼?」
「學到每個人都在學習,我不完全了解別人在經歷什麼,卻用自己的想法去評斷別人,我看到自己很嚴厲。」
「非常非常的嚴厲。怒火就是從這裡蔓延開來了。」
「因為超級嚴厲所以我生氣? 對,我覺得每個人應該完美,不應該這樣或那樣。」
「表面上,妳在氣別人沒有按照你的期望去做。實際上,妳在生氣自己沒有達到自己的要求。要記得,所有妳對自己或別人投射的能量,最後都會回到自己身上。妳一直在投射出期待落空的憤怒之火。」
「是的,我從妹妹跟爸爸身上看的這些自己也做不到的期望。今天在回想爸爸不對的地方時 ,覺得很好笑,因為我也是在說我自己。」
「妳對自己太嚴厲了,妳不願給自己無條件的愛,這是妳常常生氣的原因。」
「對,只是我回想不到過往的經驗,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嚴厲?」
「妳把自己教得太規矩與太害怕,妳的腦海裡住著一些嚴厲的父母或老師的聲音!這些都是施虐於自己的批判。」
「所以當我又嚴厲的時候,先深呼吸,做”零極限”的念誦嗎?」
「這是一個方法,但是我會推薦另外一個。我提供這個挑戰給妳:當憤怒模式出現時,仔細覺察自己是怎麼掉入漩渦的?」
「好。」
「我先幫妳起個頭。妳能覺察到,當事情發生,而妳覺得它不符合妳的期待時,就跳腳,這個行為就代表妳在抗拒嗎?妳對它又吼又叫,或悶悶不樂,就意味著妳不接納它的發生,妳很生氣,妳在跟事實爭辯!」
「是,我超抗拒,完全不想接受。」
「只要抗拒,事情將沒完沒了的出現。」
「有深刻體驗,不斷發生數十年了。」
「這是宇宙的定律。上天想要告訴你的訊息,全被妳排斥在外了,所以它一再出現,直到妳願意聽。」
「事情來了還是會有情緒,怎麼不抗拒呢!」
「就是這個想法,讓妳一再掉入漩渦,因為妳還在跟事實爭吵!請妳仔細想一想,它是已經發生的事情,妳如何爭辯得贏?」
「都輸啊!」
「可是妳還是一直在爭辯對錯,妳不能接受事實,妳很生氣! 所以它就沒完沒了地發生好幾十年。」
「對啊,我總是生氣的面對,重複我的模式才罷休,然後又後悔不已。」
「妳還沒有把”事件是上天祝福”,放在心上。」
「放在頭腦上,還沒住在心裡去。」
「腦就是心,二者沒有分別。我們在覺察自己是否改變的重點,在於事件發生時的反應。而妳的反應是在說:妳討厭這些已經發生的事情,妳不接受它,這就是你真正的樣子。妳一定要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,否則處在無意識的狀態,妳會一再撞牆!」
「我懂了,如果我真的接受,不會大呼小叫的。我不接受這些安排。」
「妳終於醒過來了! 接納它,不代表要喜歡它。」
「嗯,只是接受他們現在的樣子。」
「承認它是事實,不跟它爭辯,是一種信任生命的態度。因為我們總可以從中學到智慧,最重要的是,它已經發生了!我們無法改變事實。」
「所以我可能一開始還是會有情緒,是沒有問題的。然後我開始審視自己是不是在抗拒,發現了,就去接受,是這樣嗎?」
「對。然後去探索它或審視自己,盡可能去挖掘事件想要教妳的智慧。」
「好的,或許一開始不那麼容易,但我願意學習。」
「我告訴妳的東西,都要一再地看,最好連續看兩三個禮拜,妳才會真正讀懂。」
「好,頭腦看到跟真正落實,有一大段差距。我以為我已經接受了,但是一直反覆發生,顯然事情並不單純。」
「妳之前一直都不知道,妳仍然活在抗拒裡,現在知道了,就是覺醒。」
「哈! 雖然這模式困擾我很久,可是現在很開心,因為我可以選擇不同。」
過了幾天,小美又有狀況了。
小美說:「老師,我同學前兩天又傳訊息給我,但我一點都不想看內容,可是這兩天腦海一直記得這件事情,揮之不去。我跟自己說別去想像,就讓事情這樣吧,可是心情還是會受影響。我知道任何事情發生都有正面的理由,只是我還沒看出來,雖然沒有之前那麼恐懼,但也還沒有感到平靜喜悅和愛。我現在這樣不想面對他,是不是還在抗拒逃避呢?」
我說:「去看看他想要說什麼。心裡有感覺,卻忽視不看,代表一種強烈的抗拒,它會加重影響妳的力道。」
「我知道,所以不平靜。看了,可以不回應嗎?」
「可以回,也可不回。看了以後,才能有答案。」
「我不喜歡他的處理方式。我可以跟他碰面,但不是都照他的意思走,我不給他錢,就要鬧嗎?
不過看了他的訊息,有鬆一口氣,我知道他的感受想法了。我想先回他:我都在,只是我還不知道要怎麼對你的要求。」
「先別急著回應,因爲你的狀態不穩定。」
「我沒有回應,還在穩定自己。不過,看到就不用再自己想像恐懼了。」
「探索這個事件。」
「喔喔。好,當我真的平靜充滿喜悅跟愛的時候,再做回應。」
我覺知小美又掉入逃避的狀態,所以說:「你太害怕了,以致於你們缺乏溝通。他對於妳有很深的誤會,他以為妳給了別人一半的補償,而獨獨漏掉他。而且妳避不見面,他以為妳故意不補償他。妳一定要仔細視審自己從開始到現在的想法與態度,裏頭有許多值得注意的教訓。妳一定要覺察自己對他投射出什麼想法、意見和態度!以及他給了妳什麼感受?例如,咄咄逼人的感覺...這些東西都需要誠實記錄下來。」
「好,我覺得他很不負責任,都是別人的錯。他很幼稚,都要照他的方式做,不然動不動就要告人和鬧人。他會用威脅的方式讓人害怕。他覺得自己是受害者。他讓我感到害怕跟不穩定。我覺得他無法溝通,不是他要的結果就不是溝通。」
「他一直給妳恐懼嗎?」
「我一開始就有點懼怕他。」
「妳曾想過,他現在的樣子是妳創造出來的?」
「我知道,一切都不是偶然。」
「打從妳認識他開始,他就一直讓妳感到恐懼嗎?」
「認識他的時候沒有。」
「他的樣子一直在變化,你有注意到嗎?」
「有,但這幾年發生一些事情,我對他也沒有恐懼,對不認同他的部分會直接拒絕或說出我的感受,也不怕他生氣。是我讓他變成現在這樣子,因為我拒絕跟他說我的想法跟感受。」
「他最恐怖的樣貌,是在你前一陣子不敢面對他的時候。」
「對,我那時候怕死了,還會發抖,今天沒那麼怕了。」
「那時他像極了大魔王!」
「對啊😂」
「現在他變成了一條蛇,你怕被咬。」
「是耶,還是會有點可怕。」
「你仔細想想他本人實際上有改變嗎? 」
「是我賦予了他樣貌的變化 。」
「我告訴你這件事,是為了讓你了解:他的形象全是妳投射的。」
「就像我也會暴怒變成可怕的樣子,可是我還是我。」
「有點不一樣,妳的可怕是為妳的妹妹顯露的。」
「對🙈只有她覺得。」
「因為她這樣看妳,她投射出可怕模樣在妳的臉上。」
「我懂了,這是她創造出來的;跟我同學一樣,是我創造出來的。」
「我太害怕了,所以對他戰戰兢兢,什麼都不敢說。」
「妳對他的描述:"他很不負責任,都是別人的錯。他很幼稚,都要照他的方式做,不然動不動就要告人鬧人。他會用威脅的方式讓人害怕。他覺得自己是受害者。" 就是在說妳自己。」
「是的,我有發現,當我在說別人其實就是說自己🙈。」
「那是妳不敢面對的自己一部分,投射在他身上。妳怕這些形象,並且排斥它。」
「我知道自己幼稚,不負責,也會威脅人用鬧的方式,這些一直都知道。」
「這個同學就是要妳覺察妳自己的真正樣子。」
「我一直有看到,然後跟自己說那只是我選擇穿的戲服。但是,是頭腦說而已嗎?」
「妳真的是妳定義的那個人嗎?」
「我不是。以前覺得是,現在覺得不是。」
「如果你確定妳不是,那妳爲什麼害怕別人這樣看你呢? 一個幼稚,不負責,威脅人,不講道理,無法溝通的人。」
「我現在有比較不害怕別人這樣看我。」
「你會怕我說你是光頭男嗎?」
「不怕,我頭髮很多。」
「而且妳是女生。」
「對😬因為根本不是,所以也不用爭辯。」
「可是妳仍然很害怕自己是這種人。妳在抗拒這個形象。」
「所以我才投射那個樣子給我同學嗎?老師,我看見了,怎麼重新做選擇,讓結果不一樣」
「太好了,趕快把妳的靈感寫下來。」
「我看見我誤以為自己是一個幼稚,不負責任,會威脅人會鬧的人。這不是真的,我卻深深相信自己是這樣的人。看見了這個戲服已經不合身也不合適我了,所以我的靈魂藉由這件事情讓我看見,如果不是透過這麼刻骨銘心的事件,我就不會真的要改變,我終於看懂了這個事件上天要帶我看到什麼禮物,同學只是我想像創造出來,讓我深深感受到自己有多根深蒂固覺得自己不好的樣子。我想到老師一開始跟我說的,我有多坦然多平靜,將會主導這件事情的發展。頭腦都知道,但是情緒做不到,我透過一次一次抗拒情緒,再接受情緒,終於走到現在才知道什麼是真的接受。」
「妳現在覺得妳的同學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?」
「覺得他的本質也是好的,只是剛剛又跳出來他應該怎樣不應該怎樣的想法,平靜跟不平靜還是會跑來跑去的。」
「妳覺得他應該如何?」
「覺得他應該要搞清楚狀況,不是找替死鬼,要理智找方法,不是威脅人。可是我不給他機會溝通,所以他才這樣,源頭還是我。」
「妳到現在還是覺得他是一個幼稚,會威脅人,用鬧的,不講道理的人!所以妳的心無法安靜。」
「對,我認為他無法溝通,不講道理。我也是在說我自己。」
「這個形象就是我稍早說的:蛇。」
「蛇是什麼樣的形象呢?」
「在妳的脈絡裡,蛇代表幼稚,不負責,不講道理,無法溝通,威脅人和用鬧的形象,妳很怕被他咬。」
「我想平靜,該怎麼做呢?」
「只要妳覺得他是這種形象,妳的心就不會平靜。這完全出於妳的投射,只有妳可以改變他的意象。因為我看見的他跟妳不同:他是偉大的靈魂,我只想向他致敬。」
「我要如何讓自己不這麼投射呢?」
「要嘛妳真的不覺得自己是這種人,不然就大方承認自己就是這樣(不抗拒它,就不會投射給別人,而且最後它會自然消失)。請妳大聲說:"我是幼稚,不負責,威脅人,用鬧的,不講道理和無法溝通的人" 三次!」
幾分鐘後,小美說:「我一開始覺得想笑,可是竟然有點認同。」
「妳可以常常對自己大聲說出那句話,直到妳真的決定放掉這個舊形象。妳現在覺得妳同學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?。」
「他很努力用他的方法在溝通的人,真誠勇敢的人。」
「他現在不是蛇了。」
「他不是。」
「那妳可以跟他溝通了。」
「好的,我會勇敢面對。」
「真誠直率說出妳的想法,不必討好他,也不必安撫他。」
「是的,不想再討好了,討好也沒有我想要的結果。」
「告訴他真實的情況,包括他表妹的事情。」
「好。他的溝通方式讓我害怕想逃避,我不喜歡這樣的方式也可以說。」
「妳不必隨他起舞,用妳喜歡的方式。」
「好,用我喜歡的方式。」
「想清楚這件事妳打算如何做,然後告訴他妳的決定,妳不必隨他起舞,重點是讓他知道真實的狀況。」
「好,要花點時間想想。」
「常常看看我們的對話,它會安靜妳的心和穩定妳的情緒。」
「一定會。」
附錄
這是一個深刻的教訓,小美為了矯正自己原本偏差的態度,而把這問題惹到自己身上,遭遇到那些一度她自己曾經對待別人的態度。因為實在太難受了,所以她將學到,「即使自己是對的,也不能把這種態度強壓在別人的身上(現在她的同學就是如此對待她)。」另外她與同學的另一個課題是「學著較了解彼此。」(到現在他們彼此都不懂對方而且互相厭惡)。這些生命課題都是小美在更高的意識層面所設下的挑戰,有點難,可是她有足夠的能力完成任務,因為她跟其他的70億人一樣,都是偉大的靈魂。
當今活在世上的每個人都得面對充滿限制的黑暗,並且用自己的方式把它轉化成光明,而這沒有勇氣,力量和信心是絕對做不得到的,所以我才會說人人都是偉大的靈魂。我向你們致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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